第 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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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
天寶殿。
高位之上，正與錢皇後含笑聊天的煊帝，時不時往紀無因和姜厘那兒看，“你瞧那兩個孩子配不配？朕光是瞧著，就覺得賞心悅目……”
錢皇後頭戴鳳凰高冠，聞言讚許道：“本宮也同皇上一樣。”
聽了這話，一旁閑適飲酒的蘇貴妃臉色一變。
“皇上，就算姜小姐與紀小侯爺再登對，那日百花宴上，紀小侯爺不是早已說過永不可能娶姜小姐為妻麽？俗話說得好，沒有緣分不能強求，這世上好姑娘多著呢。華兒最近總向臣妾鬧，說想見紀小侯爺一面，她禁足思過已久了……”
棣華公主是蘇貴妃之女，在皇室公主中排行第二，她自小愛慕紀小侯爺的事情人盡皆知，上次就是因為想辦法偷偷溜出宮找紀無因，被宮人發現抓回來。煊帝大怒，將她關在自己宮殿裏反省思過。
蘇貴妃觀察著煊帝臉色，擱下酒盞不甚心疼道：“皇上，如今已到三月初，今日又是春獵的好日子，您就將華兒放出來吧，她被關了這麽久，形容憔悴，臣妾看著都心疼……”
說罷，竟傷心垂淚起來。
煊帝想起這個不省心的女兒，皺眉許久，終究道：“算了，關了這麽久也應當思過了，讓她出來透口氣。”
蘇貴妃大喜，朝底下正同易近舟幾人說話的姜厘看了眼，眼中掠過幾分得色。
蠢東西，紀小侯爺怎麽可能看得上姜厘那種草包，她女兒乃當朝公主，哪裏比她一個小小的侯爺之女差？等著罷，紀小侯爺該喜歡她女兒才是。
沒想到，煊帝解除禁足的口諭才落下，棣華公主竟立刻出現在了天寶殿門外，款款立著，差點沒把出門去宣口諭的太監嚇死。
棣華公主今日打扮得珠光寶氣，一身綾羅粉裙，享受著一路走來那些追隨的眼神，沿途還暗中朝紀無因飛了個秋波。
她款款而來，撲到煊帝面前，開始委屈哭訴：“父皇……”
煊帝不耐揮手，“行了，別哭了，坐下吃些東西。”
棣華公主面上欲掉不掉的眼淚變戲法似的瞬間收了回去。
她按捺不住喜色地道了是，見宮人為她安置座位，竟也不過去落座，精心挑了一盤鮮嫩欲滴的櫻桃，精準無誤地跑到紀無因桌案前，纖纖十指將櫻桃捧了過去。
棣華公主嬌羞半垂首，扭捏道：“紀小侯爺，這盤櫻桃是棣華親手為您摘的，您嘗一嘗吧……”
紀無因身後的珞安嘴角抽了抽。
這位棣華公主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……嗯，令人折服。
紀無因沒說話。
棣華公主在紀無因桌案前屈膝等了半天，等到裙子底下的腿開始抖了，卻還是沒聽見紀無因的聲音，她著急擡頭，卻見紀無因臉色沈冷地直視前方——
不是盯著她，卻是越過她看向了她的身後。
棣華公主：“……？”
有什麽比她還好看？棣華騰的站起來，有些惱怒地轉頭，順著紀無因的目光看去。
——不遠處，頭發挽成兩個白絨小髻的少女背對著這裏，正興致勃勃地同易近舟與宋令初說話。
“近舟哥哥，你嘗嘗好不好吃？”
易近舟朝對面看了眼，又看向姜厘道：“小厘，這不是紀小侯爺的麽？”他方才瞧見了，姜厘是從紀無因那兒順來的。
紀小侯爺的東西……恐怕沒多少人有膽量吃吧。
姜厘不在意地擺擺手，“放心好啦，他說過他最討厭吃甜食了，這桃花酥工序覆雜精細，沒半天做不出來，給他不是白白浪費了麽？我之前吃過一次，味道確實不錯，你們嘗嘗。”
易近舟不是傻子，他怎麽看不到姜厘背後那道想殺人的目光？
恐怕，實情並不是這樣。
易近舟掩飾地咳了聲，別過頭，藏起嘴角的一絲覆雜情緒，“不了小厘，我……最近不怎麽碰酒，你自己吃吧。”
姜厘遺憾地啊了聲，不過也沒勉強，“那好吧。”
“令初哥哥，你嘗嘗。”姜厘轉而把食盤遞給一旁正飲茶的宋令初。
宋令初被她一喚，擡頭看來。
姜厘瞳眸盈著期待的笑，又將甜酒桃花酥往他跟前遞了遞，“嘗一朵，好吃的。”
“啊，好。”宋令初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忙點頭，撩起袖子去拿桃花酥。
就在他的手要碰到那桃花酥時，旁邊忽然有人一咳嗽，宋令初疑惑擡頭，就看見易近舟朝他示意某個方向。宋令初心中茫然，朝姜厘身後那個方向看去。
結果，下一刻，他便對上了紀無因如刀劍般泛著冷光的眼神。
……他什麽時候得罪紀小侯爺了？
宋令初一楞，看看面前的桃花酥，又看看姜厘，忽然明白過來。
他方才並沒有註意，現在想來，宴席上哪有多餘的甜食，那紀小侯爺桌上空空如也，這碟甜酒桃花酥恐怕就是他的。
小厘不知用了什麽辦法，竟拿了來……
不過，讓他感到心驚的並不是這盤桃花酥，而是那位眼中的情緒。
他素來聽聞這位紀小侯爺什麽都不放在心上，金銀珠寶、香車美人，對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。可現在只是小小一盤桃花酥，他為何如此戾氣橫生？
宋令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姜厘，收回手，勉強笑道：“小厘，你自己吃吧，我吃飽了。”不知為何，他心中有些失落。
姜厘撅起嘴巴，不大高興了。
為什麽大家都不願意吃？是這東西看起來不好吃麽？她低垂睫毛，探究地瞧了那栩栩如生的桃花酥片刻，拿起一朵塞進嘴裏。
入口滋味香甜軟膩，酥皮做得極有層次，有滋有味，裏面桃花芯兒更是柔軟甜蜜，帶著新鮮桃花的清香。很好吃啊。
不遠處，她哥忽然叫了她一聲，“小厘，你過來。”
姜厘依言跑過去，“怎麽啦。”
“你這東西哪來的，”姜珩川擡擡下巴，示意她手裏的碟子，“聖上賞你的不是香脂餅麽。”
“紀無因的。”姜厘從容自如地瞅著他，說話間，櫻桃般紅潤的唇瓣張開，順手又往嘴裏塞了一朵桃花酥，臉頰鼓鼓囊囊，咀嚼起來。
姜珩川一噎：“……？”
他怎麽不知道自家妹妹什麽時候和紀無因那麽熟了，東西都能隨便吃？
姜珩川往紀無因那邊看去，然而他這邊的視線被棣華公主擋住了看不見，於是只好作罷，“行吧，你坐回去，別在殿裏亂跑，當心皇上責罰你。”
“嗯。”姜厘懨懨應了聲。
姜珩川：“……？”
這丫頭怎麽了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。
姜厘轉身準備回去，臨走前又低頭看了眼盤子裏剩餘的幾塊桃花酥，想了想，把碟子放到姜珩川面前，“算了，反正沒人吃，我吃飽了，給你吃吧。”
說完便毫不眷戀地離開了。
只留下姜珩川瞪著眼睛，呆呆看著碟子裏的甜酒桃花酥，不知道說什麽。
紀無因這邊——
棣華公主眼見紀無因眼帶慍色神情憤怒地盯著姜厘，又見姜厘手中端著的那碟子桃花甜酒酥，原本並不理解，不過她自作聰明地想了想之後，忽然一陣狂喜——
這個蠢包姜厘，仗著自己是建寧侯之女，又有長公主撐腰，便如此放肆，居然貪嘴搶紀小侯爺的吃食，恐怕現在紀小侯爺都要恨死她了。
太好了，天助她也，紀小侯爺本來就討厭姜厘，那日百花宴還當場駁了她面子揚言不可能娶她，這下她又作妖，紀小侯爺不是更討厭她了麽！
棣華公主喜滋滋地想著，擋住紀無因的視線，嬌媚道：“小侯爺，您嘗一嘗嘛，這櫻桃可甜了……”
紀無因收回視線，不耐道：“不必，多謝公主。”
紀無因身後的珞安暗戳戳地看了棣華公主一眼：這位公主，小侯爺已經夠煩了，您就別上趕著討嫌了行麽……
棣華公主自然不知道珞安所想，她見紀無因冷淡不語，懊惱過後，再次鼓起勇氣開口——
一次不行，就再接再厲第二次，反正整個皇宮和京城能和她一爭的就只有姜厘了，現在姜厘早已經被紀小侯爺厭惡，那不就只剩下她了……
正當棣華公主明裏暗裏繞過桌案，弱柳扶風地想往紀無因那兒靠近一些時，身後卻突然擠來一股大力！
那股力氣突如其來，直接把她硬生生地擠到了旁邊去，棣華公主“啊”的一聲驚呼，差點仰面摔倒，旁邊的侍女嚇得要來扶她。這種危急的時刻，她也顧不上儀態了，螃蟹似的急急橫走了幾步，扶住頭頂搖搖欲墜的精致發髻。
一片兵荒馬亂中，碟子裏的櫻桃灑了一地，棣華公主還不小心踩到了自己足足三尺長的裙擺，差點倒頭摔個昏天黑地四仰八叉，被侍女扶住才勉強站住，“哎呦餵……”
等棣華公主好不容易站穩之後，察覺到四面八方朝她投射過來的揶揄眼神，羞恥瞬間鋪天蓋地彌漫起來。
她惱怒得幾乎快哭了。誰啊！故意的吧，讓她在紀小侯爺面前出醜！
可當棣華公主定睛一看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她重重一跺腳，悲憤喊道：“姜厘！”
作者有話說：
紀無因：她過來了，她一定是吃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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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寶殿。
高位之上，正與錢皇後含笑聊天的煊帝，時不時往紀無因和姜厘那兒看，“你瞧那兩個孩子配不配？朕光是瞧著，就覺得賞心悅目……”
錢皇後頭戴鳳凰高冠，聞言讚許道：“本宮也同皇上一樣。”
聽了這話，一旁閑適飲酒的蘇貴妃臉色一變。
“皇上，就算姜小姐與紀小侯爺再登對，那日百花宴上，紀小侯爺不是早已說過永不可能娶姜小姐為妻麽？俗話說得好，沒有緣分不能強求，這世上好姑娘多著呢。華兒最近總向臣妾鬧，說想見紀小侯爺一面，她禁足思過已久了……”
棣華公主是蘇貴妃之女，在皇室公主中排行第二，她自小愛慕紀小侯爺的事情人盡皆知，上次就是因為想辦法偷偷溜出宮找紀無因，被宮人發現抓回來。煊帝大怒，將她關在自己宮殿裏反省思過。
蘇貴妃觀察著煊帝臉色，擱下酒盞不甚心疼道：“皇上，如今已到三月初，今日又是春獵的好日子，您就將華兒放出來吧，她被關了這麽久，形容憔悴，臣妾看著都心疼……”
說罷，竟傷心垂淚起來。
煊帝想起這個不省心的女兒，皺眉許久，終究道：“算了，關了這麽久也應當思過了，讓她出來透口氣。”
蘇貴妃大喜，朝底下正同易近舟幾人說話的姜厘看了眼，眼中掠過幾分得色。
蠢東西，紀小侯爺怎麽可能看得上姜厘那種草包，她女兒乃當朝公主，哪裏比她一個小小的侯爺之女差？等著罷，紀小侯爺該喜歡她女兒才是。
沒想到，煊帝解除禁足的口諭才落下，棣華公主竟立刻出現在了天寶殿門外，款款立著，差點沒把出門去宣口諭的太監嚇死。
棣華公主今日打扮得珠光寶氣，一身綾羅粉裙，享受著一路走來那些追隨的眼神，沿途還暗中朝紀無因飛了個秋波。
她款款而來，撲到煊帝面前，開始委屈哭訴：“父皇……”
煊帝不耐揮手，“行了，別哭了，坐下吃些東西。”
棣華公主面上欲掉不掉的眼淚變戲法似的瞬間收了回去。
她按捺不住喜色地道了是，見宮人為她安置座位，竟也不過去落座，精心挑了一盤鮮嫩欲滴的櫻桃，精準無誤地跑到紀無因桌案前，纖纖十指將櫻桃捧了過去。
棣華公主嬌羞半垂首，扭捏道：“紀小侯爺，這盤櫻桃是棣華親手為您摘的，您嘗一嘗吧……”
紀無因身後的珞安嘴角抽了抽。
這位棣華公主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……嗯，令人折服。
紀無因沒說話。
棣華公主在紀無因桌案前屈膝等了半天，等到裙子底下的腿開始抖了，卻還是沒聽見紀無因的聲音，她著急擡頭，卻見紀無因臉色沈冷地直視前方——
不是盯著她，卻是越過她看向了她的身後。
棣華公主：“……？”
有什麽比她還好看？棣華騰的站起來，有些惱怒地轉頭，順著紀無因的目光看去。
——不遠處，頭發挽成兩個白絨小髻的少女背對著這裏，正興致勃勃地同易近舟與宋令初說話。
“近舟哥哥，你嘗嘗好不好吃？”
易近舟朝對面看了眼，又看向姜厘道：“小厘，這不是紀小侯爺的麽？”他方才瞧見了，姜厘是從紀無因那兒順來的。
紀小侯爺的東西……恐怕沒多少人有膽量吃吧。
姜厘不在意地擺擺手，“放心好啦，他說過他最討厭吃甜食了，這桃花酥工序覆雜精細，沒半天做不出來，給他不是白白浪費了麽？我之前吃過一次，味道確實不錯，你們嘗嘗。”
易近舟不是傻子，他怎麽看不到姜厘背後那道想殺人的目光？
恐怕，實情並不是這樣。
易近舟掩飾地咳了聲，別過頭，藏起嘴角的一絲覆雜情緒，“不了小厘，我……最近不怎麽碰酒，你自己吃吧。”
姜厘遺憾地啊了聲，不過也沒勉強，“那好吧。”
“令初哥哥，你嘗嘗。”姜厘轉而把食盤遞給一旁正飲茶的宋令初。
宋令初被她一喚，擡頭看來。
姜厘瞳眸盈著期待的笑，又將甜酒桃花酥往他跟前遞了遞，“嘗一朵，好吃的。”
“啊，好。”宋令初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忙點頭，撩起袖子去拿桃花酥。
就在他的手要碰到那桃花酥時，旁邊忽然有人一咳嗽，宋令初疑惑擡頭，就看見易近舟朝他示意某個方向。宋令初心中茫然，朝姜厘身後那個方向看去。
結果，下一刻，他便對上了紀無因如刀劍般泛著冷光的眼神。
……他什麽時候得罪紀小侯爺了？
宋令初一楞，看看面前的桃花酥，又看看姜厘，忽然明白過來。
他方才並沒有註意，現在想來，宴席上哪有多餘的甜食，那紀小侯爺桌上空空如也，這碟甜酒桃花酥恐怕就是他的。
小厘不知用了什麽辦法，竟拿了來……
不過，讓他感到心驚的並不是這盤桃花酥，而是那位眼中的情緒。
他素來聽聞這位紀小侯爺什麽都不放在心上，金銀珠寶、香車美人，對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。可現在只是小小一盤桃花酥，他為何如此戾氣橫生？
宋令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姜厘，收回手，勉強笑道：“小厘，你自己吃吧，我吃飽了。”不知為何，他心中有些失落。
姜厘撅起嘴巴，不大高興了。
為什麽大家都不願意吃？是這東西看起來不好吃麽？她低垂睫毛，探究地瞧了那栩栩如生的桃花酥片刻，拿起一朵塞進嘴裏。
入口滋味香甜軟膩，酥皮做得極有層次，有滋有味，裏面桃花芯兒更是柔軟甜蜜，帶著新鮮桃花的清香。很好吃啊。
不遠處，她哥忽然叫了她一聲，“小厘，你過來。”
姜厘依言跑過去，“怎麽啦。”
“你這東西哪來的，”姜珩川擡擡下巴，示意她手裏的碟子，“聖上賞你的不是香脂餅麽。”
“紀無因的。”姜厘從容自如地瞅著他，說話間，櫻桃般紅潤的唇瓣張開，順手又往嘴裏塞了一朵桃花酥，臉頰鼓鼓囊囊，咀嚼起來。
姜珩川一噎：“……？”
他怎麽不知道自家妹妹什麽時候和紀無因那麽熟了，東西都能隨便吃？
姜珩川往紀無因那邊看去，然而他這邊的視線被棣華公主擋住了看不見，於是只好作罷，“行吧，你坐回去，別在殿裏亂跑，當心皇上責罰你。”
“嗯。”姜厘懨懨應了聲。
姜珩川：“……？”
這丫頭怎麽了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。
姜厘轉身準備回去，臨走前又低頭看了眼盤子裏剩餘的幾塊桃花酥，想了想，把碟子放到姜珩川面前，“算了，反正沒人吃，我吃飽了，給你吃吧。”
說完便毫不眷戀地離開了。
只留下姜珩川瞪著眼睛，呆呆看著碟子裏的甜酒桃花酥，不知道說什麽。
紀無因這邊——
棣華公主眼見紀無因眼帶慍色神情憤怒地盯著姜厘，又見姜厘手中端著的那碟子桃花甜酒酥，原本並不理解，不過她自作聰明地想了想之後，忽然一陣狂喜——
這個蠢包姜厘，仗著自己是建寧侯之女，又有長公主撐腰，便如此放肆，居然貪嘴搶紀小侯爺的吃食，恐怕現在紀小侯爺都要恨死她了。
太好了，天助她也，紀小侯爺本來就討厭姜厘，那日百花宴還當場駁了她面子揚言不可能娶她，這下她又作妖，紀小侯爺不是更討厭她了麽！
棣華公主喜滋滋地想著，擋住紀無因的視線，嬌媚道：“小侯爺，您嘗一嘗嘛，這櫻桃可甜了……”
紀無因收回視線，不耐道：“不必，多謝公主。”
紀無因身後的珞安暗戳戳地看了棣華公主一眼：這位公主，小侯爺已經夠煩了，您就別上趕著討嫌了行麽……
棣華公主自然不知道珞安所想，她見紀無因冷淡不語，懊惱過後，再次鼓起勇氣開口——
一次不行，就再接再厲第二次，反正整個皇宮和京城能和她一爭的就只有姜厘了，現在姜厘早已經被紀小侯爺厭惡，那不就只剩下她了……
正當棣華公主明裏暗裏繞過桌案，弱柳扶風地想往紀無因那兒靠近一些時，身後卻突然擠來一股大力！
那股力氣突如其來，直接把她硬生生地擠到了旁邊去，棣華公主“啊”的一聲驚呼，差點仰面摔倒，旁邊的侍女嚇得要來扶她。這種危急的時刻，她也顧不上儀態了，螃蟹似的急急橫走了幾步，扶住頭頂搖搖欲墜的精致發髻。
一片兵荒馬亂中，碟子裏的櫻桃灑了一地，棣華公主還不小心踩到了自己足足三尺長的裙擺，差點倒頭摔個昏天黑地四仰八叉，被侍女扶住才勉強站住，“哎呦餵……”
等棣華公主好不容易站穩之後，察覺到四面八方朝她投射過來的揶揄眼神，羞恥瞬間鋪天蓋地彌漫起來。
她惱怒得幾乎快哭了。誰啊！故意的吧，讓她在紀小侯爺面前出醜！
可當棣華公主定睛一看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她重重一跺腳，悲憤喊道：“姜厘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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